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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要去捉他的手机,然而二十公分的身高差摆在那儿,眼疾手快的抬起胳膊,被逗弄的三日月昼只能咬牙切齿,他勾着嘴角,揽住她因为抢夺而贴上来的腰际:“好听的。”
  “刚才是谁给你打来的电话?怎么不接啊,不会有要紧事吧?”
  他顺着她绒毛似的柔软的头发:“骚扰电话。”
  电子显示器上滚动播放着几场烟火大会,中间夹杂着由仁王雅治挑大梁的新电影宣传海报,三日月昼伫立着,仰起头回想起许多年前的隅田川,投射在长焦镜头里,穿着浴衣的手冢国光的侧脸,那张照片她现在还留着,没成想最后真心实意磕过的cp没在一起,反倒是自己横插一脚,顿时心情复杂。手冢国光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能感受到她的指尖在自己掌心里轻微的小动作:“想去吗?”
  “想去啊,上次去看烟火还是高一。”她的叹息和低喃都被他听在耳中:“但接下来还要准备语言考试和实习,一口气都不能松懈啊。”
  “我听迹部说,你一直都是第一。”
  “在这个专业里,我只有比男性做的更好,才能获得和男性一样平等的机会。”她伸手摘下几包既能清楚解乏,热量又低的零食和坚果,笑的云淡风轻:“看清现实,才能更好的和现实对抗。”
  手冢国光沉吟了半晌,牵着她的手一起去收银台,购物车沉甸甸的,他的心也沉甸甸的。他的确是喜欢上进的人,但又不希望她太过努力,那样太累了,他希望她只要当个没心没肺,胡作非为的小公主就可以。像是看破了他的内心,她从购物车捞出蔬果和零食,堆在结账台上,撑着购物车边沿,露出势在必得,张扬明媚的笑容:“你不用觉得我会很累,我这个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挑战权威。”
  “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手冢国光捏住她略显稚嫩的脸颊,把银行卡递过去,主动拎起沉重的塑料袋,扣住她的手乘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把乱七八糟的日用品塞进后备箱,合上箱门,往驾驶座的方向走了两步,手刚搭上开关,就发现三日月昼立在车尾没跟上来。他抿着嘴角,凝视着低着头陷入思忖,穿着件印花t恤和宽松长裤的三日月昼,细软的头发散在耳边,她咬了几下嘴唇上没撕干净的干皮,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修饰,没有发卡,没有项链,没有戒指,多打了好几个孔的昂贵腰带是唯一一个配件,还被藏在了衣摆下头:“我了解你,国光。”
  他叹了口气,倚住车门:“你想说什么?”
  “我喜欢开诚布公。”她撩了把头发,视线骤然明朗起来:“我还没二十三岁,接下来还要读四年书,可能到三十岁还在做十几个小时的外科手术,很难陪你去比赛,也很难帮你做饭洗衣服。我知道就算你哪天不喜欢我了,也会靠着该死的责任感迁就下去,我不喜欢这样,本来你作为一个明星球员所接触的世界要比我广的多,所以,那个时候,到你不喜欢我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他的唇角一下就沉下去了,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三日月昼,你明不明白?”
  “欸?”她看着他径直走过来只用了两步,像是从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一号,敞开的衬衫衣摆带着风,捧住她的脸只用了一秒,吻下来,唇齿相交持续了五秒,低哑的声音就飘在头顶:“对我来说是非你不可的。”
  强大,冷静,随心所欲,娇纵任性的外表下一颗透彻的心,再加一点厚颜无耻,她就涵盖了这些词汇,或许是这场旷日持久的暗恋持续的太久了,他想象不到假如不喜欢她,自己还能喜欢谁。他当然知道他们都不是会为爱情死去活来的人,在不该迁就的地方彼此迁就迟早会潦草收场,那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脸颊上传来的热度让她有了几分真实感。正如三日月老先生所说,男人笔下通常会有最完美的女性,而女人笔下通常会有最完美的男性,三日月昼总会在凝望着他的时候联想到爱情小说里的男主角,怎么办呢,她觉得自己的运气好的过分。她攒住他衣摆的手再度抓紧了:“我想起来还有东西没有买。”
  然后她迅速折回百货超市,在结账口拿了一盒冈本。
  手冢国光看着她明明耳际红到底却还佯装镇定的表情,张开五指扣住她的脑袋:“以后这种事我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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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为了吃蛋黄肉粽跑遍超市的北方人真的太难了
  端午安康
  招例给各位比个心
  啾咪
  第50章 chapter.50(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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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迹部景吾归国那天甚至惊动了媒体,恨不能把“迹部大爷回来了”写在天上供全世界人民瞻仰,普天同庆,跟走红毯似的。报纸和新闻上铺天盖地是润生实业下两家五星酒店被收购后,整个润生实业并入迹部财团的消息,事实证明,迹部景吾是个天生的资本家和管理者。泡沫经济时期,迹部家以药械行业中所积攒下的雄厚资产在一片烂尾楼里存活下来,凭借法人身份入股银行和电器平步青云,如今触角涉及到了酒店和餐饮,又入股了交通和化妆品,不说富可敌国但也没差,反正就以迹部景吾随随便便投资一所学校的挥霍程度为蓝本,哪怕迹部大少爷什么都不干,迹部家都可以延续到富六代。
  三日月昼扫了一眼早间新闻,一边喝麦片一边继续在期刊上勾勾画画。忍足侑士来电说要给迹部景吾接风,她支着下巴沉默了好半晌。受加藤教授的推荐去日本医科大附属医院实习的三日月昼近来忙的恨不能再长出两只手。想来学术界也是个圈,兜兜转发现忍足先生和三日月先生年轻时曾在辩论场上分别作为东京医科大学和一桥大学的第一辩手交锋,彼此怀揣着“你虽然很厉害我也很欣赏你,但是你就是不如我”的倔强而复杂的想法记恨了许久。但总的来说,忍足先生是个颇为仁慈又见解独到的中年人,小学生似的在办公桌上贴着座右铭:“不要太乐观的想你的病人本来会死而你能挽救他,你要想你的病人本来可以活着而你有可能会随时因为某个差错害他丧命。”